《自我的诞生》

    爸爸和妈妈的初次相遇是在火车上,当时刚大学毕业的爸爸依照着订购的车票来到自己的座位,但发现位置上却已经坐了一个男人,环顾了下车厢,其他空出来的位置其实还有不少,但爸爸看到坐在隔壁的年轻nV生皮肤白白的戴着红sE的圆框眼镜模样相当可Ai,所以就请那个男人让座。学生时期爸爸都是全心专注在课业上,就算上了大学其他同学邀他出去游玩,他也通通不理会,下了课都是直接去图书馆继续念书,所以对於异X、恋Ai什麽的,可以说是根本没T验与接触过。在低着头紧张地搅动手指,想着该说什麽来搭话时,肩膀突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。

    「那个啊,我想要睡一下,所以你可以到了斗六站的时候再叫我起来吗?」

    「咦?嗯……」

    「谢谢。」在爸爸还没反应过来时,那个nV生已经头靠着车窗开始睡了。除了惊讶,爸爸的心中充满疑问,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,为什麽会忽然好像很熟识地与对方搭话呢?跟不管做什麽事都要考虑很久,并在意他人的眼光,害怕会被指责的爸爸相b,是刚好相反的人。妈妈是个X直率的人,所以当爸爸在她要下火车,说想要认识她时,妈妈马上就同意了。

    那个时代,手机并不普及,两人只能靠着书信联络彼此,假日时就相约出来看场电影、吃顿饭,就这样开始了交往,直到最後步入礼堂。而有一年台湾发生九二一大地震,爸妈一起去参加罹难者的追思会,到一半时妈妈突然觉得身T很不舒服想吐,昏倒送到医院检查後,才发现是怀孕了。而当时在妈妈肚子里的那个孩子,就是我,所以我出生後爸爸妈妈常常会对我说,我是当时一个罹难者的投胎转世。我在第一次得知这件事时,起初是抱着怀疑的态度,甚至不相信,但长大後突然想到,如果这是真的,那当初爸妈没有去追思会的话,出生的会不会就不是我了?

    一个人是在何时才会拥有灵魂的呢?在妈妈肚子里开始有心跳的时候吗?抑或是被生下来的那瞬间吗?我无从知晓答案,就连有没有真正的答案也不确定。会不会因为发生了一个小变化,我就不会出生了?譬如爸爸当时去坐了其他的位置,跟妈妈还会有交集吗?或是妈妈是一个内向保守的人,在爸爸说想要认识她时,她直接掉头就走了呢?一GU强烈的恐惧感在我内心深处不断膨胀。要是爸妈没有结婚没有生下我的话,那现在我会在哪里呢?而爸妈和其他人生下的孩子,会不会b我还要优秀许多,甚至为社会做出重大的贡献,成为举世闻名的伟人?我的出生,真的是正确的吗……?在一昧责问自己,导致喘不过气将要窒息之际,我猛然想起了儿时在爷爷家看到的那一封信。

    那一天,为了整理刚过世的爷爷原先住的房子,平常很少交流的许多亲戚都来了。大人们彼此寒暄几句後,就围着桌子坐下开始讨论着。看到其中的爸爸一脸认真的模样,年幼的我不禁问了身旁正牵着我的妈妈说:「妈妈,爸爸他们在说什麽呢?」妈妈向来是一个有话直说的人,所以她当时并没有顾虑还只是个孩子的我,咬着牙带着愠怒地回:「他们正在说要如何分配你爷爷家产的事呢!说好听点是要来收拾房子,其实只是要来看自己能分到哪些地方罢了!」我那时还不懂事,所以并不知道妈妈为何要生气,深怕自己会说错话,我赶紧离开了那里。

    在大人们开始在各个房间动工收拾时,小孩子们只能在一旁捡打算要被丢弃的物品玩,那些都是大人们觉得不需要的存在。我原本拿到一个断了一只脚的木马摆饰,但只在手中m0了几下就被别的小孩抢走了,其他b较有趣的也全都被分光了,我只能在没人的旧书区翻找看还有什麽,但爷爷的书都很艰深而且还积了很多灰尘,所以我原本打算要放弃,但无意间我看到有一封泛h的信夹在某本书之间,小时候好奇心驱使,也不明白这是不礼貌的行为,我拆开了那封信。

    打开那封信後,里面有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,是一名年轻的nV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,附上的字句当时我看不懂,所以我去找了爸爸问她照片里面的人是谁?爸爸看到吓了好大一跳,马上用力把我拉到没人的房间,紧皱着眉头骂道:「你是在哪里拿到这张照片的?大人的东西不要乱碰,要是现在这个被其他亲戚看到的话会很不好的!」面对爸爸突然生气,我只能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,而爸爸好像也不想回答我的问题。之後转而去问妈妈时,妈妈一下就告诉我了。

    「照片里这个nV人是你爷爷的妻子,婴儿是他们的孩子。」

    「爷爷的妻子不就是NN吗?那为什麽刚刚爸爸看到要生气?」

    「因为这个人并不是你爸爸的母亲,是爷爷在大陆的第一任妻子,当时打战爷爷跟着军队来到台湾,就定居在此并娶了新的妻子,也就是现在你所认识的NN,而寄来这封信和照片用意就是告诉说你的孩子出生了,希望爷爷能够回大陆和他们团聚,但当时NN也刚有身孕了,而且爷爷在台湾生活过得很安稳也适应了,所以最後并没有选择回去。」

    「这些我也是听你爸爸那边的亲戚说的,你爸爸会生气可能是因为现在爷爷过世了,他们几个爷爷的孩子怕跟自己分遗产的人会多一个吧,所以这封信你还是放回原处吧。」

    「好的。」我跑回去将信夹回书中,而不久後收垃圾的人来了,我看着他们把爷爷的书连同那封信一起搬上车後缓缓开走了,在我视线可及的地平线上逐渐变小,直至消失。

    如今回想起,总算能有更多不同的感受了。那张照片,布满了许多皱褶,想必当初爷爷在收到这封信後,回头看了多少遍照片。远在大陆的妻子和从未见过面的孩子,在身边的妻子及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,他是在内心如何痛苦挣扎,才做出了最终的选择。但……就是因此在家排名老么的爸爸才会出生,要是爷爷去了大陆,没有爸爸更不用说会有我了。生而为人,在开心时会笑、悲伤时会哭、受到打击时会感到痛苦、孤单寂寞时会想依偎他人,这些表现全都是自己存在的证明。所以啊,我认为我的出生是有意义的,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也一样,我们或许未来会犯错,但我们的出生绝对不是一个错误。

    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读书族小说网;https://kpc.lantingge.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